这是国事,可也终究是家事。太后有些心气不快,可有陆公公在场,她也不好当着宫人的面数落苛责起当朝天子来。

于是,太后便拧着眉毛,索性催促了起来:“动作快点儿,收拾完了就退下。”

“是,是。”陆公公忙不迭地点头,他不知道太后心中的想法,还只道原是他误会了。

很快收拾起了地上散落一地的折子,陆公公按照明烨的命令把它们尽数废弃在了角落里,又借着光线投射不到的角落,渐渐退出了太宸殿之中。

“朕突然心中有一疑惑,尚未获得解答。”看着陆公公虽是慌乱,但却还算井然有序的动作,倒是给他提了醒。

不得不说,人的记忆实在有限,记得了这个,可能一个转身,便忘了另外的一个。

当杂事一一堆上心间的时候,便丧失了基本辨明的能力:“想来母后倒是比儿臣要更识体一些。不若,这个疑问,就由母后您来解答如何?”

不待太后做出回应,明烨便立刻道出了他心中的疑惑:“景安王入京,为的是通州水患,带起了此次弹劾之潮的人亦是他。可是如今,这二者,他怎么倒是销声匿迹了?”

明烨只是很好奇,他这位皇叔,从未踏足京都,尽管是身为皇亲国戚,可身后却无势力可依凭。明明是孤掌难鸣,那么,是怎么做到如此深广的与人交集的?

说是相问,但却并不考虑旁人的反应,其实只是听上去好听很多的逼问罢了。

太后就知道,他们的这个话题,最终还是绕不过景安王去:“景安王日日流连烟花之地,他哪里来的心思管这些?得亏明家登基称帝的是先帝,而不是他。”

有个说法叫做欲盖弥彰。太后不知道她越是想要解释什么,其实越是在进行着将事态越描越黑的过程。

当然,当局者迷这样的终年不变的真理,太后显然也是未能得其精髓。否则,她又怎么会陷在自我的解释当中无法自拔?

“或许便是如此。”明烨将竹简交由到了太后的手上:“这些言之无物的东西,儿臣这里还用不上。”

霖风的事例,在明烨这里,完全活成了一则事不关己的故事。故事故事,故去的旧事,能起到警醒的作用便是启示,不然它便永远只能是一个无谓的故事。

“还有,太宸殿最不缺的便是笔墨纸砚。这些宣纸,母后还是一同带走吧。”他不知太后带来这些东西又是意欲何为,但是这都和他无关了。

他愿意相信谁,那是他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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